叶小天道:“百姓们怨声载道,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驿路坍方。山路奇险,偶尔出现事故在所难免,当年为了开辟这条驿路,就不知死伤了多少人,如今护路也是如此,况且前方战事紧急,驿路维修频繁,无论风雨都不能延误,出现事故更是寻常。
百姓们愤怒的是,因为户科薄册管理混乱,造成役夫点选不当,有些人服役超过了今年该尽的服役次数,有的人却被忽略了过去,一直安闲地待在家中。虽然说役夫的选择与发生事故之间并没有直接关系,可我们不能要求悲伤之中的死者家属能够如此理智地去考虑问题。所以对相关的责任人,必须要予以严惩,方可平息民愤。”
花晴风的脸色凝重下来,道:“那么,叶典史的意思是?”
叶小天脸色一冷,道:“户科全体胥吏,都要受到惩处,至少罚俸半年!身为户科司吏的李云聪,必须罢黜职务。而主管户科的是王主簿,大人要向布政司衙门弹劾他。还有……”
说到这里时,花知县的脸色就已难看之极,一听还有,更是心惊肉跳,叶小天却毫不在乎,继续道:“征用役夫出了差错,徐县丞知不知情?差役只管按户科提供的簿册找人,不会理会太多,但是这些被错选出来的役夫们被带到驿路上时,不会向守在那里的徐县丞申诉?
如果他们申诉过了,而徐县丞既不向大人您反映,也不及时纠正错误,及至出了事故,却把责任一股脑儿地推在大人身上,那徐县丞就难辞其咎。此时一旦查明,也要弹刻。还有就是大人您自己了……”
花晴风艰涩地咽了口唾沫,道:“本县又怎么了?”
叶小天道:“大人身为一县正印,辖内出现这些问题,自然也难辞其咎。大人应该主动上书自劾。向朝廷请罪。同时表明为了将功赎罪。立即亲自上驿路主持修缮事宜!”
雅夫人听到这里已是眉飞色舞,兴奋地赞道:“好呀!如此一来,连削带打。既削了他徐县丞、王主簿的威风,又把人事权和财政权抓回了手中,一石二鸟,当真妙计!”
雅夫人兴奋地看向花知县,一看花知县的脸色不觉一怔。花知县脸上全无半分喜色。倒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。苏雅奇怪地道:“老爷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?”
花知县面有难色地道:“叶典史,出了这样的事情,惩诫户科一应人等原无不可。只是正值衙门用人之际,若是户科一干人等为此心生怨愤,消极怠工,影响到役夫的调拨,恐会影响大局呀。”
叶小天不耐烦地蹙起了眉头。他么的,前怕狼后怕虎,这都混成孤家寡人了,还在口口声声大局为重,如果他真是一心为公。宁可失去个人权柄,叶小天虽不以为然,起码也敬重他的人品。可这花乌龟分明是口是心非,说白了就是怕惹事。
花晴风还在很认真地解释:“再者,李云聪是在路难发生之后才升任户科司吏的,这个责任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承担,罢黜他的职务,未免有些说不过去。至于王主簿和徐县丞么,弹劾同僚,还应慎重行事啊,一旦让上头知道我葫县官吏不和,自揭其丑,未必是什么好事。”
叶小天按耐不住,道:“大人,一味施恩,只会让人觉得大人软弱可欺。有时候加诸于威比施之以恩更重要,施恩并施,运用之妙,存乎一心而已,现在就是大人该立威的时候了。
至于那李云聪,重要的并不是他什么时候才当的户科司吏,而是如何才能平息民怨民愤,难不成咱们还要追查一下这些年来都谁负责过吏科,一一追索责任?
说不定查来查去,就连那已经化成枯骨的孟县丞,都要负起大半责任来,咱们还要刨了他的坟把他挖出来向百姓们负荆请罪不成?至于前任户科司吏,已经因为此事被免职,如何再次予以惩处?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态度,如果大人觉得委屈了李云聪,待风平浪静之后再予起复便是。”
花晴风对叶小天分析的内中利害根本听不进去,心中只想:“哼!说的天花乱坠,还不是因为李云聪
第11章 劝“皇叔”